第38章 想尝38口_偷尝荔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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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章 想尝38口

  “喂?”

  栗栀听到顾景琛的声音,盈在眼角的泪滴不自觉地滑落下来,她飞快地对顾景琛说:“学长你有没有空?能不能过来接下我?”

  “我在莲花路38号梦园别墅区通往地铁口的路上。”

  她根本没给顾景琛反问的机会,一口气就报出了自己的位置。

  顾景琛听出来她鼻音里的害怕和哭腔,直接对她说:“两分钟。”

  栗栀刚想说能不能不要挂掉电话,结果因为她的耳朵不小心碰到了手机屏幕,正好蹭在挂断键的位置,通话霎时被掐断。

  顾景琛还以为是她自己挂的。

  他皱紧眉,着急地嘟囔了句:“害怕还挂电话!”

  栗栀没来得及打第二通电话,身后的男人就追了上来,把手放在了栗栀的肩膀上。

  栗栀惊得本能转身,飞快地往后退开拉开一点距离,咬着唇瞪着毕书。

  毕书看她这么紧张,笑说:“干嘛啊,这么怕?”

  栗栀的眼睛一刻不眨地盯着性情和上学时有着天差地别的毕书,不动声色地往后退,刚想转身奋力跑走,她的身后突然亮起两簇明亮的车灯。

  灯光迎着毕书直直地打在他的脸上,让他一时间睁不开眼。

  毕书条件反射性地抬手挡在眼前。

  车子越开越近,灯光也越来越亮。

  栗栀扭脸,看到一辆黑色的卡宴停在路边,车牌她认得,是何之言的车。

  顾景琛随后打开车门下了车,朝她走来。

  那颗慌乱惊惧的心脏,在看到他的那一刹那,终于安稳下来,不再在胸腔里没有方向的四处乱撞。

  顾景琛站到栗栀的身前侧,几乎将她护在身后,轻眯起眼看向对方。

  毕书见到顾景琛时还很惊讶。

  他没想过顾景琛能在这里出现。

  他知道的所有消息是栗栀高中毕业后并没有和顾景琛在一块。

  顾景琛终究错付了人,白搭进去一年的时间。

  可是现在,顾景琛就站在他的面前,护着身后的栗栀。

  一如从前。

  毕书嘴角勾起一抹笑,意外道:“琛哥怎么会在这里?”

  顾景琛说:“我好像跟你不熟。”

  言外之意就是,不要套近乎喊我琛哥。

  毕书维持着微笑,“是不太熟,但印象深刻。”

  顾景琛嗤笑了下,“记得就好。”

  他抓住栗栀的手腕,拉着她要转身上车,在走之前,顾景琛又偏头,睨着脸色难看了一瞬的毕书,提醒:“她不是你该惹的人。”

  双腿发软的栗栀被顾景琛打开车门推上副驾驶,然后就被他开车带离了这片区域。

  后视镜中的毕书杵在原地,身影越来越小,最后化成一个点。

  车子转弯,那个点消失不见。

  栗栀的神思很混沌,好长时间都没说话。

  良久,她才微微回过神来,问顾景琛:“学长怎么这么快就到了?”

  顾景琛一肚子火,本想言语刻薄地说她,但是又舍不得,最终还是忍着脾气心平气和地回了一句:“在附近吃东西。”

  栗栀想了老半天,只记得这附近只有地铁口旁边有卖各种烤串和小食的小餐馆。

  顾景琛确实就在地铁口旁边。

  不过没有吃东西。

  而是倚靠着车门在抽烟。

  刚抽完一根,瞥眼间就透过落下来的车窗看到被他放在储物格里的手机正亮着。

  是一通电话,栗栀打过来的。

  顾景琛是在栗栀走后听苏棠说,她告诉苏棠,她要回去拿个东西。

  他不放心,才借了何之言的车开到这里的。

  苏棠当时说:“小荔枝说要回去拿东西,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,心想她回哪儿啊,后来才想起来,她家就在这儿吧……”

  顾景琛听到苏棠这样说,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和他们一起去吃饭。

  直接就要了何之言的车钥匙,开车过来了。

  他知道她肯定要坐地铁的,所以才等在地铁口的路边。

  谁知,会突然接到她语气惊慌的电话。

  更没想到,让她这么害怕的,居然是毕书那个混蛋。

  栗栀在顾景琛回答之后就没有再说话。

  车子行驶到市区,顾景琛突然开口问她:“饿吗?”

  栗栀认真感受了下,轻声道:“有点。”

  “想吃什么?”顾景琛问。

  栗栀缓缓眨了眨眼,“辣的。”

  顾景琛带她去了一家火锅店。

 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,鸳鸯锅,一边是栗栀要的特辣,一边是顾景琛点的菌汤。

  栗栀的蘸料也加了很多很多辣椒。

  吃第一口的时候,她就被辣的呛到嗓子,止不住咳嗽了几下,咳的眼泪都快出来。

  却还是坚持要吃。

  她不想自己总是让他看到自己有多狼狈,她很不愿意在他面前哭鼻子。

  可是真的很难受。

  顾景琛看到她的眼尾泛红,眼睛里起了水雾,低垂着眸子,只闷头不断地吃东西,渐渐抿直唇线。

  “呼……好辣。”栗栀抽了张纸巾,飞快地擦了擦眼睛。

  顾景琛不说话,把肉卷从辣汤里夹出来,在菌汤再涮一遍,然后放进她的碗里。

  哪怕这样,栗栀还是被辣到哭。

  顾景琛给她递纸巾,说:“下次长记性。”

  顿了顿,补充:“别再点这么辣的给自己找罪受。”

  栗栀不知道他本意是不是话里有话。

  但她听出来了话中的深意,也可能是她想太多脑补出来的深意。

  栗栀吸了吸鼻子,唇边漾开一点笑,温软道:“不会有下次了。”

  顾景琛见她情绪实在低落,问了句:“要喝酒吗?”

  栗栀抬起脸来,隔着热气腾腾的鸳鸯锅,他棱角分明的脸也被蒙上了一层雾气。

 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,自己就说了那句话。

  栗栀瞅着顾景琛,神情很认真,轻声问:“然后再撒酒疯跑去你房间?”

  顾景琛微怔,完全没想到她还有心思开玩笑。

  果然比上学时要坚强多了,不只会一味的哭鼻子了。

  现在的她会压抑情绪,借助其他方法释放。

  栗栀说完又喃喃道:“不对,这次你不是隔壁了,那我喝了酒可能就去敲陌生人的房门打扰别人去了。”

  顾景琛对她如此认真地推测她撒酒疯时的路线感到无语,可还是搭话说:“那你还是打扰我吧。”

  他不否认他这句话带有试探的意味。

  然而。

  栗栀闻言,不小心把手里其中一根筷子掉在了桌上,筷子的一端戳进了蘸料中。

 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,扯动了她全身所有的细胞和神经。

  没有一处不在颤动。

  栗栀低垂着头,动作僵硬地捡起筷子,慢慢用纸巾擦干净,再重新拿好。

  然后才有些缺氧地恍惚说:“不喝了吧。”

  她直接跳过了他试探性说出来那句让她打扰他的话。

  顾景琛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,只淡淡地“嗯”了声。

  吃完火锅,顾景琛开车带栗栀回酒店,两个人一路上都各怀心思,谁都没说话。

  到了酒店后就各自回到了房间。

  顾景琛坐在床边,回想起今晚栗栀给他打电话时的语气来,眉峰紧锁。

  他到现在都忍不住后怕。

  如果苏棠和何之言没有在元旦期间办订婚宴,他就不会来南城。

  如果只有她一个人回到南城。

  如果,当时没有他在地铁口附近等她。

  今晚的她,会不会和高二下半年的栗栀一样,再遭受一次来自同一个混蛋的强迫。

  或许,比那次还要严重。

  顾景琛不敢再想下去。

  栗栀回到房间后洗了个澡,然后吃了感冒药就睡了。

  但是因为今晚发生的事情,她睡的并不安稳。

  栗栀被迫在梦中回到了高二下半年快期末考的时候。

  大概是六月中旬。

  高考结束,但还没有公布成绩的阶段。

  高三没有高考之前,栗栀每天都会和顾景琛结伴回家。

  因为姥姥家和顾家离得并不远,两家的距离走路不到十分钟就能到。

  高考完后,顾景琛彻底解脱放假,开始有各种聚餐聚会。

  栗栀有段时间只能一个人回家。

  后来学校安排考前晚自习,回家的时间更晚。

  晚自习实行的第一天,结束时栗栀从教室出来,天都黑了。

  她和好友苏棠挥手道别,然后沿着路往前走去。

  从学校到家要穿过几条街,由繁华渐渐到偏僻安静。

  栗栀本来没觉得有什么,直到她感觉到身后一直有人跟着她。

  栗栀开始害怕。

  她不敢回头,越走越快。

  可还是在经过一条小巷子时被身后的人突然抓住,扯进了巷子里。

  栗栀被人摁在墙上。

  她惊恐地瞪大眼睛,终于看清了一直尾随她的人是谁。

  是同班那个不合群总是独来独往的男生,毕书。

  他学习成绩很好,但是沉默寡言,性格乖戾又善变。

  很多人在背后都说他阴冷。

  就是这样一个人,喜欢栗栀,给她写情书。

  栗栀跟他其实没什么交集,甚至完全没说过话。

  她当然不会给他回应。

  苏棠帮栗栀把毕书的情书扔进了垃圾桶,替栗栀传话给他,让他不要纠缠栗栀。

  换来的是他偏执地跟踪,把她拽进脏乱无人的巷子。

  “你拉小提琴的样子好美,我真的很喜欢你。”毕书温柔地轻声说着,像是毒蛇吐信,下一秒就能把浑身发抖的栗栀吞入腹中。

  几乎是瞬间,他就换了副嘴脸,用力抓着栗栀的肩膀,嗓音变得低冷又阴鸷,质问她:“为什么丢掉我给你写的信?为什么不喜欢我?”

  他近乎疯狂地执拗摇晃着栗栀问她,你为什么不喜欢我。

  栗栀被吓哭,肩膀也被他抓的生疼,可是她的力气完全不足以对抗一个同龄男生。

  栗栀只能拼命叫喊:“救命!有人吗……”

  再没有发出声音来,因为她的嘴巴被毕书用手死死捂住了。

  栗栀恐惧地盯着他,眼泪簌簌往下落。

  她亲眼看到毕书的面孔变得狞笑可怕,她用尽力气咬他的手,想让他松开自己,却换来他似乎很享受地轻哼。

  他慢慢凑近她的耳边,想要用嘴去触碰她的侧颈。

  就在徒劳挣扎到筋疲力竭的栗栀绝望地闭上眼的那一刹那。

  一个篮球飞砸过来,不偏不倚,刚好砸到毕书的脑袋上。

  顾景琛一把薅过毕书的头发,另一只手把自己拿在手里的外套盖在栗栀的头上。

  栗栀身体发软地滑下去,坐在地上浑身发抖。

  她只听到耳边充斥着顾景琛暴戾的低骂和毕书痛苦的闷哼,他们的声音参杂在拳脚声中,让她的神志都混乱。

  顾景琛把毕书打得鼻青脸肿倒地不起,这才嫌恶地松开他,转身去扶缩在角落的栗栀。

  栗栀被他触碰的那一瞬间恐惧地瑟缩了下。

  顾景琛呼出一口气,低声安抚:“是我。二哥。”

  栗栀这才肯被他碰。

  她就这样盖着他充满洗衣粉清香的外套,被他轻扶着肩膀脚步虚浮发软地走出暗巷。

  在前方路灯的光透过薄薄的衣料钻进栗栀雾气蒙蒙的双眸时,她终于像是脱离了险境般,虚脱到站都站不稳。

  在栗栀要倒下去前,顾景琛及时捞住了她的腰身,把她摁在了自己怀里。

  栗栀的脑袋隔着他的外套,抵在他胸前。

  她感受到他灼热温暖的胸膛,像是终于找到了安全的避难所。

  登时再也忍不住,后怕崩溃地失声大哭起来。

  ……

  躺在酒店房间里大床上的栗栀不安地抓紧了被子,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。

  门铃响了又响,然后就是敲门声。

  栗栀终于被吵醒,拽回现实,惊坐起来。

  她依然被曾经的噩梦所困扰,心慌害怕。

  然后栗栀就听到顾景琛的声音隔着门板响起:“栗栀?醒没?”

  他的轻问把还残留在她意识中的恐惧丝毫不剩地抽走。

  栗栀安心下来,急忙应了声:“醒了。”

  她的声音透着刚刚睡醒的懒意,因为感冒的原因,有些嘶哑。

  顾景琛安静片刻,又道:“出来吃饭,苏棠在等你。”

  “好。”

  ——

  那晚,遭受了一场极度惊吓而脱力的栗栀是被顾景琛背回家的。

  她一路都在哭,因为害怕止不住地掉眼泪。

  顾景琛在心里骂了想要欺负她的毕书无数遍“畜生”,咬牙切齿地恨不得把毕书碎尸万段。

  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,一句话都说不出。

  但是从隔天开始。

  顾景琛每天傍晚都去学校的篮球场打球,打到栗栀下晚自习。

  和她一起回家。

  一直持续到栗栀高二毕业放暑假,顾景琛才停止每天抱着篮球往学校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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